沒有什麽比得上離開所愛，更令人無法接受的傷痛。

“後悔了嗎？”那把聲音問。

“沒有。”

“你真的不後悔？即使你的靈魂灰飛煙滅？”

“我現在不是還在嗎？”她反問。

“這只是你殘存的一點意識，很快連這最後一點意識都沒有。”

“是嗎？”她淡淡地回應。

並不把這當一回事。

“你覺得你救了南宮天翊，所以即使灰飛煙滅也沒有所謂是嗎？”

赫連若玥聞言，驚覺她話裏有話：“你是什麽意思？”

“我的意思是他也死了，自殺死的。”

“……。”震驚萬分：“不，不可能的。”

“嗯哼，你懷疑我的說話？那你要不要跟他對質？”聲音變得緊繃不悅。

赫連若玥自然無所畏懼：“好。”

那聲音靜默下來，白茫茫裏回覆她剛剛蘇醒時的平靜安詳。

不過只維持十秒鐘的時間。

那聲音突然說：“為了一個女人，把自己弄得如此下場，值不值得？”

赫連若玥錯愕，但是很快她明白，那把聲音問的人不是自己。

她覺得自己此際像極殺手課程快將完結，被組織的高層檢閱考驗的時候，既害怕又期待。

空氣中響起一把熟悉的男音，懶懶的口吻：“我的事情，犯不著神來過問。”

神？

赫連若玥驚訝得無以覆加。

為他的聲音，也為他口中的——神。

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的存在嗎？

神，便是眼前這團虛浮的光團？

“哈哈，埃爾維斯啊埃爾維斯，三千年的輪回，仍舊戒不掉這份無禮。”

“埃爾維斯是埃爾維斯，我是我，我是南宮天翊。”男子高傲得很，即使死去仍然高傲自負。

赫連若玥張了張嘴，發現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。

她的聲音呢？

神說：“你想不想再見她？”

突然靜了下來，不過很快南宮天翊帶著急促的語氣問：“我可以見她？現在？”

“嗯，不過我有條件的。”

“你說。”

“你拿什麽跟我交換？你的性命還是你的靈魂？”

“都可以。”男子的聲音不再高傲，而是急切的期盼。

“但是你的性命呢？你的靈魂呢？”

“我的靈魂……。”

“現在的你只是殘存的意識，就像被砍去蛇頭的蛇，它的蛇身和蛇頭仍有短暫的活動時間。”

“真是他M的好比喻。”南宮天翊大笑，卻是苦澀的：“不如說出你的條件吧。”

“求我，毫無尊嚴卑鄙地乞求我。”

“……。”

“……。”

“神喜歡這樣欺負世人的嗎？”

“不，我只喜歡這樣欺負你。”

“……。”可以想像出南宮天翊有多憋屈和咬牙切齒。

赫連若玥的心痛啊，她是高傲的人，所以她懂得南宮天翊的高傲。

試問一個高傲的人，何以經得起別人這般欺淩侮辱？

不要，天翊不要乞求他。

即使他是萬能的神。

即使我們只是見一面。

就這樣子算了吧，保存你的尊嚴與高傲，她不要他為她而受辱。

因為她是如此深愛他，心痛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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